六月

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佐卡】凤仙花(7)

第七章

夜从来没有这么长过。浅浅的鼻息声在静谧里无限放大,均匀而恬静,是卡卡西久违的好眠。佐助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地上,后背靠着冰凉的石墙,借一点微弱的星光看着床上的卡卡西。

他从来没有看过他睡觉的样子。以前一起在野外过夜时他们会轮流值夜,但那时候的卡卡西其实整夜都是醒的。他连一秒钟都没有睡过,只是装作闭着眼睛而已。佐助都知道。

但佐助非常确定此刻的卡卡西正在深眠。他脸朝着外面,银发柔顺地垂在枕上,平直的肩膀随着呼吸起伏,长腿在薄毯下微微蜷缩。这种睡相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但佐助就是移不开眼睛。

这一刻不会地老天荒。卡卡西突然皱起眉头,把脸朝枕头上深深埋下去。嘴里发出无意识的低喃:“老师......”

佐助起身大步走到床前。卡卡西指尖紧紧抓住枕头,呼吸开始紊乱,他不停地道歉:“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波风水门从慰灵碑后走出来,走到跪着的卡卡西身前。他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悲伤。卡卡西,你在做什么,你竟然在这个时间丢下木叶,丢下我的孩子,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浪费生命。你怎么会为了那个宇智波家的遗孤糊涂至此,简直令人失望透顶。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佐助一把抱住好像要哭出来的人,贴在他耳边低声又急促地呼唤:“卡卡西,醒醒,你在做梦,是梦而已,听到了吗?”

卡卡西眉头皱得更深了。佐助不知何时来到水门身边,抽出草薙剑指着金发蓝眼的男人。水门微一沉吟,一个瞬身闪到佐助身后,一把苦无抵住少年的喉结。佐助根本不顾自己的性命,转手将剑插进水门的心脏,同时苦无也深深刺入自己的咽喉。

“住手!!”卡卡西失声叫出来,眼睛猛然睁开。佐助焦急的脸放大在眼前,他嘴里说着什么可是自己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卡卡西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是梦。

“抱歉,吵醒你了。”卡卡西哑着嗓子轻声说。

他的身上都是冷汗。佐助掀开毯子,撩起他的上衣,果然绷带都湿透了。卡卡西试图推开他,想要下床:“你继续睡吧,我出去走一走。”

佐助并没有松手的意思。相反地,他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带着越来越浓重的怒意。

“你在跟谁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他听到他叫了很多声老师。哀求的,羞愧的,甚至是卑微的。他对卡卡西那种毫无原则的奉献和毫无底线的牺牲简直愤怒到了极致。他那些所谓重要的人,什么好的都没给他留下,只给他套上了一根又一根的绳索,把他勒得喘不过气。偏偏他还心甘情愿地被死死捆着,稍微松一点绑都觉得是罪过。

“回答我,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做了我的老师不会允许我做的事情。是我让他在天之灵感到不安了吧。”

“是指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吗?”

卡卡西意外坦率地点了点头。佐助觉得心里某处尖锐地刺痛起来。活着的人再怎么也无法跟死去的人相提并论,他没办法把那些人一个个从卡卡西记忆里挖出来再送他们几只千鸟。

“如果你想提前回木叶,明天我送你走。”佐助把脸偏向一边,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满脸的不甘心。

卡卡西却在他耳边轻轻笑了。温暖的吐息让佐助心头一荡。“你这小孩别扭什么,我好不容易请下来的假,干嘛要浪费。”

佐助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卡卡西。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好看或者对自己多么好,而是因为他脆弱不堪,又蠢又笨,破绽百出。就像三年前木叶森林的那个傍晚,他献上了生命中最深的伤口也依然留不住自己。就像此刻,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湿淋淋地说要陪着自己。

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可是却诱人的要命。

佐助急不可耐地去亲吻他,毫无技巧,深入激烈。几秒钟之后遭到了反应过来的成年人的顽强抵抗。因为腰伤的关系单纯拼体力卡卡西是毫无胜算的,但佐助终究是顾及他的伤口,短暂地满足了之后就松开了他。

卡卡西瞪着自己的学生说不出话来。佐助直截了当地问:“卡卡西,你讨厌我亲你吗?”

他问得毫不羞涩且十分坦荡。卡卡西一只手慢慢捂住眼睛:“佐助,我是你的老师啊。”

“你算哪门子老师,教过个千鸟就算老师?那大蛇丸对我真是师恩如海了。”

“我是男的...”

“迂腐。”

“等你再长大一点...”

佐助没什么耐心地圈住了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觉得讨厌,可以咬我揍我推开我。如果不讨厌,试着给我一点回应如何?”

话音刚落,卡卡西的唇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这一次佐助的身体是放松的,手上也没有任何胁迫的力道,如果卡卡西想要推开甚至是制服他,都只需要简单的几个动作而已。

干燥温暖的怀抱,湿润缠绵的口腔。

狡猾的宇智波佐助,根本没想过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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