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卡】青春记事（2）
第二章
原来这里的夏天入夜了也还是挺凉的。餐馆老板不会说英语，直接打了账单出来示意自己要关门了。佐助刷卡付了账，在手机上打了几句话，用翻译软件翻出来：“我今晚没地方去，在这里坐一夜可以吗？”
老板拍拍他的肩，做了个OK的手势。很显然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或许是想帮忙，或许是想让他去室内坐，但限于语言没法表达。佐助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用英文说，谢谢，我这样就好。
这句简单的英文很快被理解了。老板又拍拍他的肩，道了再见离开了。
夜风微凉，吹散他身上的汗味和酒味，倒也舒服。日夜颠倒的飞机，烈日下的长途步行，积蓄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疲倦让青年很快犯困，枕着手肘趴到了桌上。临睡前他还记得把钱包揣进怀里，万一行李被偷了，身边总还有钱和证件。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睡得迷迷糊糊的佐助被一声巨雷惊醒，紧接着大雨裹着狂风浇在身上，一瞬间让他清醒无比。他赶紧拉着行李躲到檐下，风带走了所有温度，他将身体蜷成一团。
窄窄的屋檐不过是聊胜于无。佐助浑身湿透，头疼到快要炸开，全身都在发抖以产生一点可怜的热量。最后晕过去的时候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就这样睡去吧，哪怕醒不过来也无所谓了。
时空模糊的朦胧中，他听到陌生语言嘈杂的叫喊。有人把他背了起来，一路颠颠簸簸地摇晃着。然后他到了一个地方，有温热的水漫过全身，融融的暖意让他的意识渐渐复苏。他颇为舒适地睁开眼，然后全身都僵住了。
这个人...好像是那个旗木卡卡西？
自己为什么...没穿衣服坐在浴缸里？
这里究竟是哪里？
卡卡西见他醒了，把手机丢到一边，抬起右手打了个招呼：“哟，佐助，还记得老师嘛。”
佐助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嘛，记不得了也不要紧，毕竟我当时只是客串。”卡卡西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先好好洗个澡吧。有什么话我们洗完了再说。”
头发吹得蓬蓬的、穿着浴衣的佐助，实在是没什么气势。卡卡西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可爱得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佐助皱着鼻子把头偏到一边，眼睛迅速地在房间搜寻，一瞟到自己的箱子就冲过去翻出衣裤回浴室换上。像只警惕的猫。
再次出来的佐助首先看了看窗外，确认了这里还是那个小镇而不是已经被人扛回了日本。
“喂，不要跟鼬说见到我了。”虽然在别人的地盘上，青年的语气仍然很硬。
“怎么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被人帮助了要好好道谢啊。”
卡卡西把熬好的番茄浓汤端上桌，揭开锅盖，香味随着热气一起蒸腾出来。佐助还想装酷但胃里已经叫了个天翻地覆。他看着卡卡西摆好碗勺，做了个请的手势：“边吃边聊？”
这个人一身懒散，但动作不卑不亢的，似乎在这里就得按照他的节奏来。佐助抿着嘴唇走过去，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汤很好喝。餐垫很好看。纸巾又厚又软。心情像被热水融开的冰块，汩汩流动起来。
“谢谢。”佐助低着头说。
“看到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可爱学生，老师总是要伸出援手的。”
“可以先不要和鼬说吗？”
“呀，已经说了呢。”
卡卡西大大方方地把手机屏幕解了锁放到佐助眼前。佐助只看了一眼就快要晕过去。卡卡西发给鼬的消息是这样说的：“鼬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这里捡到了你们家佐助呢。”
这句话的下面，是自己躺在浴缸里的照片。
鼬没有任何文字回复，而是一通通话直接打了过来。那时候估计自己还在晕着。他气恼地看了一眼手机的主人，后者无辜地耸耸肩：“当时我没想到你是离家出走，只是想跟鼬开个玩笑而已。”
佐助哼了一声，一个人埋头生起闷气。折腾半天还是白费功夫，这么轻易就被鼬掌握了行踪。下面他都知道会发生什么，鼬大概机票都买好了，卡卡西会想办法拖住他，他们狼狈为奸不把他拖回去绝不罢休。
鼬在佐助眼皮子底下来了新消息：“卡卡西桑，等佐助醒了请让他打开手机，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鼬不知道佐助其实是扔了电话卡，顺便也卸载了联络软件。
卡卡西拿过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嘴里叮嘱佐助：“赶紧开机，你哥都急死了。”
佐助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到角落提了箱子就朝门口走。突然想起脏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洗着，于是转过身，一脸漠然地说：“衣服我不要了，麻烦帮我扔掉。谢谢款待，再见。”
卡卡西莫名地看着这波操作，间或在手机上打几个字给鼬。直到佐助换好鞋子摸到门把手的那一刻，他才状似关心地开口：“那么，你要去哪呀。”
佐助打开门：“去一个没有鼬的熟人的地方。”
卡卡西点点头：“这主意不错。知道怎么叫车吗？”
佐助刚迈出的脚停住了。他想起前一天靠腿走遍大半个小镇的体验，头皮略微发麻。至于怎么离开小镇去机场或别的地方，没有出租车就是痴人说梦。
“Uber之类的都不能用哦，你应该已经试过了吧。
“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倒是有，不过人家不说英语，而且至少提前一天预定。不是哪里都是东京呢，小少爷。”
佐助咬了咬牙。卡卡西越是这样说，他越是非走不可。“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咳！咳咳！！喂？！”
卡卡西正勾着佐助的脖子把他往房间里带。另一只修长的手臂一伸，关上了门。佐助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在卡卡西身上，愤怒地一抬头，刚好看见始作俑者笑得兴味十足。佐助心头腾得冒出三丈火：“你这是非法拘禁！我报警了！”
“警察局就在门口明天我带你去，”卡卡西仍旧勾着他的脖子，连拖带拽地往回拉扯，“至于今天，身体还没恢复的小孩就乖乖休息，万一闹到要进医院的地步，可能真的会有人从日本冲过来抓人哦。”
“说的好像不进医院鼬就不来了一样！”
“来来来你自己听。”卡卡西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送到佐助耳边。听筒里传来鼬的声音：“...助，知道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不想回家也没关系，我会处理父亲那边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在卡卡西桑那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会很高兴，如果不愿意，请一定要告诉我去了哪里。我不会再打探你的消息了，只要能知道你在哪里，一切平安就好。”
鼬的声音还是那样沉稳又斯文的，只是带了些沙哑。佐助知道，鼬一熬夜嗓子就不好。
哥哥。佐助在心里叫了一声。
播放结束，佐助一把将卡卡西推开，停在原地沉默不语。卡卡西拿着手机准备稍微回复一下的时候，又是一段语音发了过来。很短，只有五秒钟。
“佐助，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评论